【五彩繽紛】講臺語真心適
我讀高中時,全臺灣各級學校正在推行國語,不准學生講臺語,如果被抓到講臺語會受到處罰。
我們學校早上升旗後,每班由班長領取5個「不講國語」木牌,升完旗後就開始抓講臺語的同學,如果聽到講臺語的,就給他一個木牌,下午降旗後結帳,如果手上拿到1個木牌是警戒1次,3次警戒是1個小過,3小過是1個大過,最嚴重者可能被退學。
讀高二時的有一天第2節下課,我用臺語大聲喊叫一個同學:「咱來去福利社」,被身上有木牌的同學聽到,他就要把木牌塞給我,我拒收,我說:「我是講國語」,他說你明明是講臺語,硬要塞給我,我們抬槓老半天,結果鬧到訓導主任那邊。
在訓導主任面前,我們二人仍然一直抬槓,我說是講國語,他說我講臺語,在沒完沒了之下,主任叫我重新講一次,那時候的學生比較老實,我就真的用臺語講一遍「來去福利社」,因為這5個字國臺語音相近,我堅持說「我是講國語,只是發音不正確而已」。
我這樣講,訓導主任也認為我講得有道理,不敢確定我不對,但是當時推行國語正如火如荼的展開,他想要盡可能說我不對,可是聽我的解釋,他又不敢說我不對,因為訓導主任是廈門人,他的家鄉也是講閩南語的,他也挑不到我的錯。
後來,坐在訓導主任旁邊的一位軍訓教官(湖南人)幫主任說話了(本來沒有他的事),他說「去福利社就是去福利利,怎會有來去福利社?」,「來去」就是臺語,這時候訓導主任想起來了,終於判定我是講臺語,結果被警戒1次,操行扣1分。
後來我對這位軍訓教官很討厭。有一次在操場上軍訓課,他叫我到他宿舍拿一個ㄏㄞˊ ㄗ.來當射擊標靶,我打開房門沒見到孩子,就告訴教官說:「你房間沒有孩子」,他就拉著我耳朵回宿舍,指著鞋子說:「這不是ㄏㄞˊ ㄗ.嗎?」,我說:「這是ㄒㄧㄝˇ ㄗ. ,不是ㄏㄞˊ ㄗ. 」,他說是家鄉話,我在同學面前大聲說:「教官講方言,給他一個木牌」,大家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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