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真 : 給阿扁的醫生們上一堂醫學倫理課

[Ben20303330]

陳真2017. 06. 18.


台中監獄近日去函阿扁，指出外界對其醫療成員公正性有所質疑，要求阿扁下回申請保外就醫時應增加第二所醫學中心之診斷證明，以昭公信。為此，吳樹民（醫界聯盟基金會董事長）、陳永興（前羅東聖母醫院院長）、賴其萬（和信醫院副院長）及阿扁醫療小組副召集人陳順勝（高雄長庚醫院榮譽副院長）等四位醫界大老，聯合召開記者會，痛批中監侵犯醫療人權，踐踏醫學專業尊嚴，傷害病患自主權，侵害受刑人人權，破壞醫學倫理等等，驚人罪名一大串，要求典獄長撤職查辦、法務部長下台及蔡英文公開道歉；其間更有十數名民進黨立委與民代大陣仗一字排開，聯手痛批。但我看不出中監此一要求有何不當，反倒看出許多基本的醫學倫理問題。

一，忠誠的分裂

我過去長年擔任「指定專科醫師」，負責司法精神鑑定，包括家暴、性侵、殺人、搶奪、詐欺、傷害乃至一般禁治產宣告等等。前來接受鑑定的當事人，統統不是我的病人，而且也不是他們找上我，而是官方指定。更重要的是，我只負責鑑定其生理與心智認知功能，卻非其治療者，因為這兩項專業行為具有相當的內在衝突性，難以併存，套句術語，這叫做醫病關係之「忠誠的分裂」（The Split of Loyalty）。簡言之，鑑定者以找出所謂「專業真相」為目的，即便此一病情真相不利於當事人之法律後果，仍然必須做出專業誠實陳述，效忠的對象是法律與社會公眾利益。治療者卻不然，只應以被治療者的健康為唯一考量及目的。

當然，事有大小，權責有輕重，得看其影響所及而定。比方說，如果你只是要跟學校或工作單位請個假，無關乎公眾利益，便無「效忠對象」的衝突問題。

二，查明病情無關病患自主權

任何一個司法當事人，一定會希望找一個與自己關係友好的醫生來為自己進行專業鑑定。因此，任何人往往只能接受官方指派鑑定醫師，而不能自己挑對己有利者，這跟侵犯病患自主權扯不上任何關係。保外就醫亦然，你要找誰看病當然是你的自由，中監亦從無要求阿扁更換主治醫師，至於由誰來鑑定你的病情真相，卻非當事人片面權利。若對原有的專家證詞之公正性有所疑慮，司法或執法機關當然有權要求第二份不同來源之專業意見，以供比對。此舉稀鬆平常，本應如此，畢竟治療是一回事，病情真相及其法律意義之查明與確立，卻又是另一回事。

況且，中監也僅僅只是要求第二份醫學中心專業意見，並無指定人選，阿扁大可自行再找一位醫生看診，取得證明，何難之有？何來侵犯人權之說？所謂踐踏醫療專業、傷害病人自主權云云，更是無端指控。當然，當事人若覺此一要求不合理，大可申訴，但若要據此指控上述幾大罪狀，未免言過其實，亂扣罪名。

三，醫療中立

上述四位醫師，長年以來，政治立場極其顯著，甚且政治活躍。這是個人自由，無可厚非，但其相關發言卻往往一方面既是醫療專業，一方面卻又充滿政治評價。比方說，陳順勝醫師說，阿扁的治療「超越醫學，涵蓋身心靈的治療，甚至包括口述歷史」，「阿扁被關六年，在監所內被洗腦說他貪汙貪腐、被台灣人民背棄，直到出獄後才發現不是這樣」。陳永興醫師則鼓勵蔡英文「心中要有是非及道德勇氣」，「做一個總統，妳不懂什麼是正確的事嗎？大多數人民認同支持的事還是要做，明知陳水扁的司法審判有問題，就應該執行人民授權總統特赦的權力」。

當一個治療者同時又是鑑定者時，醫病關係已有內在矛盾，倘若他又對於病患表現出如此強烈的政治評價與政治認同時，其專業證詞有可能不受到外界質疑嗎？破壞這項專業中立性的人不是中監或法務部，而是醫療團隊之自我角色混淆。一個人下了班，當然可以有各種活動與立場，但在他的專業角色上，卻只應陳述專業語言，而非一下是醫療者，一下又是政治同志，一下談醫療，一下又扯到政治迫害，這其實只是在傷害自己專業證詞的中立性與可信度。

美國打從九零年代開始，在對外各場侵略戰爭中，提出一項軍事運作模式，美其名為「軍事人道主義」（Military Humanitarianism），作法之一是，要求人道救援團體或醫療團體等非政府組織須隨軍隊進出，接受美軍統一指揮調度，甚至接受美軍財物資助。此一作法產生極大後遺症，自此之後，原本受到雙方尊重的民間救援人員或醫護人員，開始受到對方攻擊，因為，一旦失去中立性，同時也就失去了人們的基本信任。

總部設於法國、曾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的「無國界醫生組織」（簡稱MSF），之所以受到世人敬重，主要原因不光在於其不畏炮火，深入戰場第一線在槍林彈雨中搶救傷患，而且向來拒絕「軍事人道主義」的政治收編與掛勾，還給醫療與人道救援一個清純乾淨的原始面貌。並非說MSF不具政治傾向，而是說它不會把政治和醫療救援兩種角色混為一談，更不會根據政治立場設定為救援與否之前提要件。但也因為這樣，MSF的救援醫療工作站乃至各地附設醫院，多次遭到美軍鎖定轟炸，因其照樣救治敵方人員。

從「軍事人道主義」之無數偏頗人道團體，到專業獨立的MSF，在在顯示：任何一項專業之所以受人敬重與信任，乃是因為它必須獨立於所有非專業考量的因素之外。

賴其萬醫師說他不太管政治，但中監這件事卻讓他「很憤慨」，所以一定要來召開記者會。因為，他說，「醫學倫理與醫生的社會責任在台灣是必須要推動的 」。讓我更為訝異的是，賴醫師並表達「台灣醫界對陳水扁的尊敬與關心」，甚至哽咽表示他曾看到阿扁「如何在牢房中寫字，倍受凌辱的過程，讓他很難過」。賴醫師當然可以表達其個人對阿扁的景仰，但卻沒有理由把整個「台灣醫界」拖下水。我不知道醫界有多少人景仰阿扁，我只知道我自己在一片綠油油的台灣社會中，確實對之不敢不敬。

當年，林義雄選上省議員，會議召開前夕，省主席林洋港前來省議會拜會。隔天，報上寫了一句「全體省議員均表歡迎」。這樣一句平淡八股陳述，卻讓林義雄很生氣，他說，省議員是要監督省主席的，怎麼可以表示「歡迎」，甚至還「全體」省議員均表歡迎。林義雄為此要求報紙更正，表示我林義雄絕不能讓選民以為我選上省議員之後嘴臉就變了樣。這事在當年引起很大的風波，林義雄在主流媒體的抹黑下，被描述成吹毛求疵只會做秀的跳樑小丑。

我說這件往事的意思是說：類似像這樣的事，乍看瑣碎，其實意義重大。或許在這個一片綠油油的島上，許多醫界人士更是綠到發黑。但我相信，並不是每個醫界人士都如此不明是非，至少我就一點也不會景仰阿扁。曾經景仰，不過那已是三十多年前的前塵往事。更重要的是，景不景仰事涉政治與道德評價，這類話語，理應在醫療專業的執行中出局，因為它有害其應有的中立性。

另外，阿扁的醫療小組成員陳喬琪醫師（前台灣精神醫學會理事長）說，「阿扁現在的心靈非常脆弱」，因此他呼籲，「蔡總統雖然有很多事要處理，但陳水扁的事更重要，解放阿扁的心靈比其他事情還重要」。阿扁醫療小組發言人陳昭姿藥師則指出，中監的公文「已讓扁的情緒大受影響」，過去的復健療效因此「付之一炬」，他們要求回歸醫療專業，不要讓醫療政治化。但事實上，恰恰是這些綠油油的醫護人員把醫療給政治化。

四，勿濫用專業

依規定，阿扁能否從事哪些活動，我沒意見，大部份人應該也都不會有意見。但若硬要說阿扁連參加政治餐會致詞，或是接受上千名群眾歡呼，也都統統是什麼「社區職能治療」，絕不得侵犯，否則就是踐踏醫療專業云云，這樣會不會扯太遠了？依此邏輯，我看不出有哪一樣活動不能被冠上「社區職能治療」的名義？

阿扁參加綠營凱達格蘭基金會餐會，中監不准其致詞。陳順勝氣憤地說，「不讓他致詞，這樣就看不出病情是否改善」，因此痛批中監讓「治療情境破壞殆盡」，並揚言「要思考看有什麼方法可以突破」。扁出席某音樂會，面對外界批評，其兒子陳致中竟然也說，「這些都是屬於醫療的一環」，不得干涉。依此邏輯，意味著所有的活動都可以冠以「醫療」之名。請問這樣的一種專業說詞合理嗎？既是醫療，就應謹守醫療的專業分寸，而非自詡提供了阿扁「超越醫療」的服務，超越醫療，那究竟又是一種什麼樣的專業？

五，醫療專業的可公評性

醫療雖是一種專業，但它既然是一種實證性的自然科學，意味著它是一種所謂「軟科學」（soft science），而非數學邏輯與物理等等「硬科學」（hard science）。今天如果有人提出一個物理定律，挑戰過去的學理，我想一般人是根本無法置喙的，但是，臨床醫學卻不是這樣一種硬科學，也因此具有一種「可公評性」。所謂專業，絕不是什麼不可質疑的銅牆鐵壁。

簡單說，任何醫界圈外人，包括所有販夫走卒，依然還是可以憑著一定的常識與生活經驗及周邊相關知識來判斷某一項醫療宣稱或醫療處置是否具有基本的合理性。你不能動不動就搬出醫師的所謂專業身份，企圖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你更不應該老是亮出一堆顯赫的權勢地位身份，企圖壟斷相關知識與專業作為上的一切正當性及其外在社會與法律意義，拒斥、敵視任何質疑。

如果阿扁的醫療團隊這麼有專業自信，那麼，自己去找個第二家醫學中心的醫師，請他開立一張診斷證明，有什麼難？有什麼好生氣的？我們一般人不都是這樣嗎？為什麼這就是「侮辱專業」、「侵犯醫療專業與人權」？為什麼這就是「傷害受刑人醫療人權」、「破壞醫病關係」？甚至因此要把相關官員撤職查辦並要求部長下台。這樣一種反應，並非應有的專業態度，而是政治表態，政治恐嚇。

陳永興醫師憤怒地說：「醫療專業不是台中監獄可以說三道四、胡說八道的！」「中監典獄長懂醫學嗎？你是什麼專業啊？憑什麼質疑？」可是，難道人民或官員若非具有醫師身份，就不能對阿扁的處置提出任何質疑？否則就應嚴懲或下台謝罪？難道以後各地的典獄長或法務部長必須具有醫師資格才能擔任？我們現在究竟是在談論醫學，還是在談政治？這其實恰恰就是一種中世紀宗教裁判所的心態，亦即「我是大老，我說了算」，誰敢質疑，誰就犯忌。陳永興醫師說，中監的不合理要求是「天大的笑話」，但依我看，這樣一些天馬行空、荒腔走板、毫無基本理性的辱罵與攻擊才是笑話。

六，專業內在的歧見

即便是物理或數學等等這樣的硬科學，都還是會有知識內在的不同見解，更不用說臨床醫學了。同一個病患，不同的醫師，往往就會有不同的看法或治療方式。特別是涉及外在行為與內在心靈的精神科，更是如此。陳順勝醫師說，阿扁罹患兩種病，一種叫「心因性憂鬱症」，也就是因為某種外在事件所導致的情緒問題，另一個病叫「創傷後症候群」，也就是經歷某個巨大的災難性事件後所產生的身心問題。其實，後者診斷若能成立，前者便顯得多餘。

阿扁究竟得了什麼病，我無法憑空判斷。但毫無疑問的一點是：臨床醫學這樣一種所謂軟科學，內在必然存在著各種專業歧見。既然如此容易產生歧見，既然不同的醫生往往會有不同的專業見解，那麼，中監要求第二家醫學中心的診斷證明，以便做為一種比對與參考，有何傷害人權之處？這不是醫學專業之常態嗎？這就跟病人往往會多看幾位醫師一樣，據此來判斷不同醫師之間的專業說法，然後再來決定自己應接受何種醫療處置。難道一個醫生會因為病人也跑去看了其他的醫生就應該大發雷霆？進而罵他「侮辱專業」、「破壞醫病關係」？

七，道德與法律上的內在一致性

阿扁保外就醫應當擁有什麼樣的權利與自由，我沒意見。我有意見的是，不管何種標準或規定，理當具有充份的一致性。但事實上卻根本不是這樣。阿扁所擁有的明明就是一種極其優惠與寬鬆的特殊待遇，絕非其他受刑人所能享有。如果要比照辦理，依我看，監獄裏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受刑人都應該立即保外就醫並應擁有各項自由權利才對。阿扁的醫生們為何獨厚阿扁？

我一點都不反對針對受刑人採取更寬鬆的人道措施，但我在意的是：若要寬鬆，便應一體適用，而非因人而異，法律畢竟不是權貴養的狗。但事實上，一般人就算病得奄奄一息，也絕對得不到像阿扁這樣的寬容待遇。在長年行醫的經歷中，我甚至發現：越是弱勢者，越是貧病孤苦無依者，越難保障其所剩無幾的基本人權。高官、民代或有錢人，和其他一般人相比，坐牢或保外就醫之機會與待遇，根本天壤之別。當一個司法或執法體系總是被權貴者操弄於股掌之上，豈有可能期盼法律會為人所尊重。

八，人權本身即是目的

人權本身即是目的，而非藉以遂行其它目的的手段或工具。但在現實上，特別是政治上，滿口人權，卻往往只是一種任意濫用的鬥爭藉口。當一個概念不斷糟蹋其應有的基本內涵，它也將失去人們的尊重。一如所謂醫學倫理，我從沒看過世界上有哪個國家比台灣更喜歡講所謂的醫學倫理，但卻只是一種嘴巴運動，而無深厚的概念內涵，更無現實意義，講一套做一套；醫院裏，課堂上，生活中，醫學倫理真是滿天飛，但往往有口無心，任意信口開河，彷彿它只是一種無甚意義的陳腔濫調，拿來當裝飾用，或是充當鬥爭工具。

九，醫療專業勿成政治犧牲品

大約七、八年前，扁嫂吳淑珍以身體衰弱甚至隨時有生命危險為由，無數次拒絕出庭應訊。當時我任職台大雲林分院，在報上寫了篇文章，指出台灣司法以及醫療待遇的極度不平等。對待一般人很嚴格，律法森嚴，不容挑戰。對待弱勢者，更是異常嚴苛，甚至視人命如草芥。醫療也一樣，對待權貴，百般呵護，至於一般人，卻往往很難確保那一丁點最基本的醫療人權。

陳順勝醫師近日主張阿扁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出庭應訊。我要說的是，阿扁或扁嫂出不出庭應訊，我沒意見。我有意見的是：如果這樣的專業標準成立，那麼，所有涉案人或受刑人都應一體適用才對，而非獨厚少數人。

我更要說的是：不應動輒以醫療做為一種遂行其政治目的或規避法律規範的手段。比方說，硬是要把一種幾乎趨近於零的風險給無限擴大；明明沒有立即性的生命危險，卻硬要說成風中殘燭，命在旦夕。

特赦阿扁與否，無關醫療。倘若有人認為阿扁應該特赦，那就應該另外尋求特赦的可能性，而非一再犧牲醫療之專業與中立性，做為其權宜措施的犧牲品。

十，納粹醫師的本質

在四位醫界大老的記者會中，陳順勝醫師最後唸出一段反納粹宣言，他做出結論說：「我不會配合（中監）他們以醫療的理由軟禁陳前總統，政治不是我的考慮因素。我會以過去的納粹醫師引以為鑑，絕不屈服於威權者的威脅！」陳醫師這番正義告白，或許出自真心，但這並不意味著其行為一如其心。

事實上，納粹醫師並沒有遭遇什麼政治威權壓迫，而且恰恰相反，那時候能夠成為納粹一員是一種政治正確，一種榮耀，一種眾人肯定的政治掛帥；在某種意識形態、族群意識或黨國思維底下，一切專業都將臣服，為其所用。人們對於這樣一種臣服、利用與操弄，普遍視為理所當然，甚且歡欣鼓舞。總之，所謂納粹醫師，絕非壞人或膽小屈從之徒，他們積極認同某種望風披靡的政治思維，貢獻其醫學專業，為政治服務，絲毫不覺得這樣一種專業錯置與濫用或操弄有什麼問題。這才是納粹醫師的基本心態與真實樣貌。

十一，結論

最後，說說無關主題的一己之見。老實說，我個人並不反對阿扁獲得比一般人更好的司法待遇。我反對的是睜眼說瞎話，我反對的是濫用人權概念，我反對的是以醫療專業包裝政治動機，我反對的是對於專業本質之各種胡扯瞎掰。我贊成的是：接受這樣一種不平等，大方承認阿扁就是應當獲得更好的對待。

我甚至強烈希望阿扁能獲得特赦，赦免其一切罪行。畢竟他曾經是總統，畢竟他身上曾經承載著無數人對於將來美好生活的美夢。這個夢雖然破滅了，但是對於一個破碎的美夢，一個良善的社會理當對它有著一種較為委婉溫柔的對待，因為在那個夢裏頭曾經有著許多人的美好記憶。不管苦的甘的，悲的喜的，善待記憶終究是一件美好的事。

1985-1986年，國民黨製造蓬萊島誹謗案，阿扁被打入黑牢。那時我念大三。有一天夜裏，突然想到阿扁，想到不久前車禍重殘的扁嫂，於是就寫了一封信到監獄，並且還附上自己的身份證影本，藉以表明心跡。我在信裏頭說，我是高醫學生某某某，我願意為阿扁坐這黑牢。然後，我還寫了一篇文章登在黨外雜誌上，我在文章裏頭引用孫觀漢先生當年在海內外四處營救柏楊先生時所寫的一句話：「我真真願意替你坐牢」。

如今三十多年過去了，很多事變了樣，走了味，很多人也變了，甚至變得判若兩人，但我依然還是相信世上有些東西無可改變，生死不渝，例如是非良善，例如憐憫與真情。

當年我給監獄和阿扁寫的那封信及文章，影本都還留著，雖已發黃，字字清晰，一如我心；究竟它已成為一種自我諷刺或笑柄？抑或依然是個美麗的記憶？三十多年後的今天，同樣的深夜裏，我卻寫著這樣一篇文章，回應這幾位長年善待我的醫界前輩與高醫師長們，用詞激烈，無意冒犯，惆悵難免，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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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lo]

多學了個醫學軟科學
既是軟
怎抵的住政治權貴法界的硬
自古以來醫生很悲哀ㄚ
現在連百姓都可以欺負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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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該看哪個圖表都不知道　果然是念文科的．．．．　

[fatorange]

扁案原本一大部份就是政治問題 關也關夠久了 夠了! 很多事情本來就只是要個說法而已 有說法 大家解套 不好嗎? 如果真要較真 那馬英九可能需要被抓去關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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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案原本一大部份就是政治問題 關也關夠久了 夠了! 很多事情本來就只是要個說法而已 有說法 大家解套 不好嗎? 如果真要較真 那馬英九可能需要被抓去關更久.

跟文科的不要說得這麼複雜啦

而且　人家馬英九有黨營事業跟感激涕零的大老卻沒有食指．．．

[fuga]

給馬英九上一堂政治倫理課
國民黨黨工高官馬鶴凌與干女兒

[poyoung]

重新審判就好了
當初證據有瑕疵、證詞有瑕疵、法官更換有瑕疵
有問題的部份剔除
也別搞啥實質影響力
有罪就是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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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審判就好了
當初證據有瑕疵、證詞有瑕疵、法官更換有瑕疵
有問題的部份剔除
也別搞啥實質影響力
有罪就是有罪

沒食指影響力就沒罪

買賣價格正常（不像馬用市價十分之一賣幾十棟北市精華地段市產大樓！）

沒不正常施壓或不合理流程

層級差好幾級　有點像八掌溪沒救到人要當時的行政院長游錫堃下台一樣荒謬　



　

[wipten]

醫師大都看得懂這雙方在玩啥花樣

[TC]

陳真去劍橋學醫學倫理, 我去劍橋只有去坐撐篙...

[空空空]

又有滿口倫理的聖人出現了
快拜

全台灣就醫師最沒倫理
醫師是全台灣最壞的人

哈哈哈

[kcl2780]

這陳真常在新聞裡發表意見, 他根本是深藍的啊!
不過我也認為陳水扁是政治問題不是醫療問題
1. 很多比陳水扁病況差的沒陳水扁一樣的特殊待遇
2. 我認為陳水扁有罪, 但他當了台灣8年總統, 又關了6年, 特赦是合理的
但我不贊成現在特赦他, 一來他現在其實是自由的, 二來看他最近言論, 特赦後就是準備要搞政治, 就為了他自己及他兒子,
蔡英文民調差我不擔心, 畢竟她現在在改革, 改革會有反對聲音,
但陳水扁復出搞政治對民進黨的傷害難以想像, 現在以改革優先, 特赦2020後再說吧!

[大常花]

（賊）

[X-MAN]

無病呻吟.

[X-MAN]

醫療中立,勿濫用專業.
當阿扁以醫療問題保外就醫時,執政者已經濫用專業.
問題是為什麼?

[大常花]

(害羞扭扭)